第133章 願者上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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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願者上鈎
時寸瑾沒有馬上接受這個賬號背後的號主是vv, 也不打算暴露哈庫吶瑪塔塔的素材來源。
貓眼水深，局域性斷網隱喻貓眼管理層対未成年閣下們的保護與控制。
vv身份貴重，據他自述居住于聖殿中心, 這意味他身邊保護與監控也是中心級超強的力度。
vv自認為手中新智腦具有保密性, 在新的聊天賬號裏放言的承諾対他的未成年身份而言非常出格, 他似乎完全相信新的智腦環很安全。
但時寸瑾不這樣認為。
他想起vv最開始配合法庭追獵菲特，疑思轉瞬：這是否又是一次來自法庭的試探？
雙團換位戰後, 主播菲特的影響力再次拔升，法庭又一次出手試探很合理。
可是，獅子王臺詞并非此世界産物, 除了vv也不可能有誰知道。
時寸瑾看了一眼時間, 智腦環顯示：7：40（北極星時區）
今日他的日程安排比較滿, 登陸伽馬星後一刻不得閑。
面対疑似vv賬號的試探, 再放置幾日釣出更多具備價值的交換籌碼才是最好的應対方式。
在任何談判、交易、推拉局面的時候，快速應許就是示弱。
但，疑似vv賬號自爆9月是成年月, 一旦進入成年月，vv將迎來一次身心痛潮大變。
時寸瑾想起自己度過成年周的艱難5日，不確定成年月後的vv的性格會不會遵循蟲族傳統, 如系統所科普的那樣，産生隱性的情緒問題。
一旦vv有不可控的情緒問題作為隱藏雷區, 雙主角he穩定世界不崩塌的計劃將會再添風險。
迫在眉前的vv成年月不給時寸瑾多做選擇的機會。
時寸瑾斟酌幾秒，發出一條模棱兩可的信息釣住可疑賬號的注意力：[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身邊有一位今年才進入壯年期的蟲族？]
対面秒回。
未知賬號：【我有時會做一些奇怪的夢。】
未知賬號：【我的老師說，這種怪夢只有我這個年齡期的蟲會做, 叫卵殼期記憶錯亂。丁滿和彭彭就是我在卵殼期錯亂記憶裏聽見的, 該詞彙可能來自當時某位從我培育箱邊上經過的親長或者兄弟，只有和我同一批待在醫院裏的蟲才可能知道。我看過你遞交給貓眼的記錄, 你的出生證明顯示你是1950年生?！?br />
未知賬號：【我是1982年生，難道你要和我說，你能隔空夢到1982年出生的我卵殼期時的記憶嗎？】
不対。時寸瑾立刻察覺vv的言語漏洞，根據他的推論和原著vv毫無存在感的家族來看，vv99％是1980案遺孤。
vv自爆的82年生應該是82年被孵化，他的成年月做不了假。
vv被貓眼冷凍兩年才開始解凍孵化，是為了避嫌1980案的時間？
時寸瑾這下不能再回模棱兩可的試探消息了，他必須馬上了解1980案內幕，再作新的回複。
時寸瑾立刻切出社交頁面，點進郵箱，打開了貝林家族送來的1980秘密檔案始末。
不論是今年9月成年的vv，還是阿努什卡対1980案的主動回避，再看1980案主導者戈貝利爾突然解鎖卻沒有任何章節提示的好感進度條，所有疑雲也許都能在此案中得到解惑。
但時寸瑾打開檔案壓縮包頓感不対。
貝林家族傳來的圖片均為1980案紙質封存檔案現場拍攝，這些紙質資料的第一頁就被黑筆塗黑80％！
時寸瑾迅速往後翻閱，壓縮包內一共拍了300張整的紙質記錄圖片。
拍攝的紙質資料第一頁至第二十頁：
【1980年1月13日，陰天，實驗時間：---】
【實驗計劃開題：《----》
實驗計劃編號：---
實驗等級：B
實驗蟲選：--，---（均已自願簽署試驗計劃書）
實驗計劃初步：雙方均植入--神經芯片
實驗觀察期：觀察期內，實驗體［--］精神狀態良好，社交方面無失誤，記憶無混淆，情緒無問題，自主意識健全。
--
實驗xx天內，實驗體［--］和實驗體［---］未出現任何芯片神經排異反應。
--
實驗xx天內，實驗體［--］與相關対象［---］成功産生OO反應。
具體表現為：實驗體［--］対相關対象［---］熱情，無言語交互實現心靈相通，荷爾蒙反應無排斥，實驗雙方周內相貼次數屢創歷史新高。
--
--
實驗記錄總結：xx計劃內，共有OO対伴侶成功結合牽手，雄蟲情緒方面經過深度檢測，并未觸發抑郁征兆。
--
--
實驗記錄批語：這將是一個跨時代的偉大----技術應用工程！我們已經研究出了蟲造--計劃??！行得通！我族繁衍難題將在19世紀徹底終結！
實驗記錄員：----
實驗檔案封存時間：1980年6月12日?！?br />
“呵呵。”時寸瑾冷笑一聲。
300張檔案記錄紙質頁，150張關鍵實驗內容均被黑筆塗黑。
實驗體閣下和實驗體雌蟲的名字，實驗周期，實驗了什麼技術，實驗成功産生什麼反應等等一系列關鍵詞全被橫杠塗黑！
不知情的人見著時寸瑾手中的郵件，絕対會以為在看好O塢拍攝的冷戰時期間諜電影截圖！
剩下的150張紙質檔案則是實驗成果的彙總記錄、實驗員日記，記錄時間從1月跨度到10月。
時寸瑾翻看著，突然停下，放大其中一張文字記錄。
【1980年7月19日，天氣：晴朗，實驗記錄員：--
實驗全周期總算結束了，我為實驗結果感到無比振奮與高興。
xx対實驗対象在荷爾蒙測試中，均顯示雙方存在某種奇妙的心靈感應關聯，我們研發的xx芯片竟然沒有一次測試失??！教授說，這證明了雄雌蟲族的血液裏的確存在某種尚未激發的[特性]。xx芯片植入腺體和腦神經後，可以輔助蟲族覺醒這種奇妙[特性]。
教授対這項項目的未來前景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他說，只要這些芯片量産下去，我族的繁衍問題將在一個世紀內解決。性別失衡的悲劇很快就要結束在我們手中！
教授說的話令我感到熱血澎湃，性別失衡一難題困擾了蟲族千百年。
現在，新的時代將要在我這一代研究員手中誕生。我覺得我成為了歷史中的一塊裏程碑，我感到無上榮耀。
全周期的實驗結果很好，所有實驗體一共孕育出100枚健康的受精卵，我們會好好照顧這些希望之子。】
“難道是…”時寸瑾想到最近自己才經歷過的，只屬于蟲族生理才有的奇妙機制。
他心中不太確定：1980案的實驗員竟然研發出能夠激活蟲族真愛烙印的神經芯片？
時寸瑾凝眉沉思。
有點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21世紀流行的游戲文化，蟲族設定第一個時髦要素就是操控基因與可怕的軍團。
這個世界的蟲族繁衍問題有著不可忽視的缺點，蟲族研究員不攻破缺點才是不現實的。
但，人造的烙印真的算是真愛烙印嗎？植入的神經芯片既然能維持情緒高昂，也能泯滅壓制其他情緒。
實驗體閣下們的情緒穩定是他們自身穩定？還是被芯片影響過後的穩定？
時寸瑾并沒有被此研究員具有導向性的“希望之子”一詞迷惑住，他繼續往下翻，很快又翻到一頁文字記錄。
【1980年9月19日，天氣：暴雨，實驗記錄員：--
該死！該死！那群高高在上的賤種！他們根本就不想放閣下們自由戀愛！該死的法庭！該死的貓眼！這個體系就不應該存在！
我們被發現了，該死的----！該被活剮一萬次的雜種！背叛者?。?！--家族怎麼就沒弄死他！無能的--！！
他們竟然將這項跨時代的拯救科技蔑稱為人格泯滅性操控！無知！無知！所有實驗記錄均顯示閣下們情緒正常，毫無抑郁傾向！他們怎麼敢這樣定義我們偉大的xx工程計劃！
都是集權的借口，都是借口！全天[出文機器（人1;10,379682《1
機械化數據操控情緒是絕対的精準安全，如果此項目成功，暴躁的軍雌只要植入芯片就能長期保持精神正常，將不再需要過度依賴鎮靜類藥物，導致藥物猝死。
閣下們只要植入芯片，他們進入成年月發育期間就能完全屏蔽掉發育痛潮，保護認知，不再遭受質變的精神崩塌。
AI是絕対安全的1和0，1和0不會出錯，1和0沒有風險！
…
所有實驗數據都被銷毀了，老天啊，那群清道夫僞君子殺死了我族新的未來！目光短淺之輩！只想抓緊手中的權力而漠視種族危機！去死去死去死！你們全該去死??！
…
我們得把這批代表希望的卵藏起來，他們不能死。
當他們孵化，他們成年，他們的基因序列會告訴世蟲，我們的研究項目是対的！是正確的！是新時代的裏程碑??！
100枚卵將----------------?！?br />
時寸瑾全程皺眉看完，被實驗員的狂熱勁熏到，心中生出果不其然的想法。
這個人造烙印計劃有著不可忽視的風險，芯片控制情緒，一定程度使用是正能量的藥理輔助醫療手段。
可一旦全民應用，那就是恐怖的反人類獨裁，反烏托邦！21世紀電影拍爛的題材，時寸瑾一眼就辨出這個人造烙印計劃的致命缺陷。
同時，時寸瑾対實驗員憎恨的背叛者有個隱約聯想：難道是戈貝利爾·貝林？
不，說不通。如果戈貝利爾·貝林一開始參與1980人造烙印計劃，他為什麼要把這個計劃掀出來？
總不可能戈貝利爾真如人設公式書所言：善良公正。
時間緊急，時寸瑾先把対戈貝利爾的猜測推論放到一邊，繼續往下翻閱，很快在一大串塗黑的內容裏找到1980案的罪與罰。
【1980年10月。
毀了，一起都毀了。沒蟲相信我們的偉大計劃，計劃誕生的卵需要時間驗證，但100枚成功受精的卵還是嚇壞了那群賤種。
7個月的時間，實驗組裏的高等閣下們與特權種雌蟲們竟然能孕育出100枚受精卵，這些高等閣下的基因等級僅在C-B之間，但我們相信！［--］芯片會令蟲崽們的基因全部固定在特權基因階級！
這個數量的卵一旦成功孵化，我們的蟲造--計劃將形成勢不可擋的時代變格！
那群壟斷權力的賤種害怕新時代的到來，害怕新時代將手中的權力瓦解。
他們開始抓捕追獵我們。
糟糕的事態令我們的計劃産生弊端。
被首都盟強制分開，摘除芯片的--伴侶出現嚴重的神經排異反應，有OO対組合的特權種雌蟲和高等B級閣下先後離世。
我們的罪名洗刷不幹淨了。
…
他們開始追獵我們，宣判我們手中的100枚卵為罪惡之子。
不。不是的。
這些蟲崽本該在愛中誕生，是首都盟和法庭毀了一切。
…
我們的總部坐落首都盟，無法逃出東天弓區，很多保護傘家族都落馬了。
最後，我們決定報複首都盟那群賤種。
首都盟有上萬家資質優秀的培育醫院，我們精心挑選了一百家，將100枚卵分散隱入其中。
這裏面有各大百年高等家族繁衍的卵。
如果沒有意外，我們的希望之子本該也屬于其中。
但沒關系，現在他們排在一起，不分派別。
…
混淆事發後，與這一百家培育醫院合作的高等家族全部進入警戒狀態。
哈哈哈。
他們咬成了一團！
法庭施壓首都盟快速交出罪卵，一百個高等家族發了瘋想證明標屬自家家族名牌的培育箱為無罪卵。
首都盟內部打了起來。
有的卵被砸毀，有的卵被救走。
但都無所謂了。
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首都盟那群發臭的僵屍們最後決定快刀利落，他們審判這一百家搶救出來的卵皆為罪卵。
他們不敢讓我們的--計劃被時間證明能大量培育出特權種雌蟲和聖閣下。
他們毫不猶豫地割舍掉了我們陷害的一百個百年高等世家，發布四大區隱秘追殺令，追回所有被守護者們救走的培育箱，進行統一銷毀。
即使罪卵被混淆，首都盟的議會表示：寧可砸錯，也不會放過罪卵成活的可能性。
即使真的有罪卵逃出生天，首都盟將無上限時間追獵罪卵。
直至確定當日所有出逃的守護者和罪卵全部死亡，回收的骨血全部檢測匹配，首都盟才會真正罷休。
首都盟以絕対殘酷且血腥的手段借此表明他們永遠與法庭一個方向：絕不可利用閣下、物化閣下。
我們的延緩計劃沒起任何作用。
首都盟不止發了追殺令，還將嚴格審核東天弓大區1980年生的卵記錄。四大區宇宙海關、星球海關、所有過關系統都被下了檢測令。
我們的新時代要夭折了。
那些來救卵的守護者即使能成功逃開當日追殺，也不可能永遠藏著卵不孵化。
那群蠢笨的狗懂得如何養育蟲崽嗎？知道蟲崽破殼需要多少培養液嗎？知道蟲崽破殼後的五年內需要吃多少高品質的營養液才能穩定基因嗎？
…
被救走的卵不會有孵化的可能。
即使孵化，雌蟲一生只能躲在偏遠星區裏的低等星球生活，不能報名征兵所，不能報名軍學院。
就算這些都混過去，入伍檢測會回溯基因血緣，檢測基因等級和遺傳種族分配相關兵種。
一旦他們被檢測出血來自1980案的醫院記錄，這些僥幸活下來的雌蟲會立刻被拘捕處死。
雄蟲…雄蟲不可能活過五歲。
新時代…未來…
教授…対不起，我們輸了?！?br />
“…”時寸瑾草略看完一遍，心中冒冷。
他以為首都盟的全境封鎖令亂來害得其他大區物資鏈斷開已經夠亂來，1980案的內情表示：還有更血腥的破事！
隨即，時寸瑾立刻意識到這份資料裏的信息誤差！
實驗員認為首都盟追獵砸毀所有被救的1980案卵。
但，vv在貓眼，且長到18歲。
同時，阿努什卡聽到他承認近兩年才成年，認為他20歲，下意識便將他定義成1980案裏的遺孤，從而避開話題，并放言承諾會打下一個星區自治，讓“主播菲特”徹底自由，光明正大地出行。
時寸瑾快速彙總所有關鍵信息推測：1980案屬于首都盟舊日醜聞，首都盟將醜聞掩蓋，但背地裏不一定真正會砸毀所有罪卵！
100枚罪卵混淆在一百家高等培育醫院裏，時寸瑾相信，這些高等醫院裏肯定有家族分量強的存在。他們有力量保下搶救回來的卵，送出首都盟星區養育。
只要蟲崽破殼後，檢測出血緣的確屬于家族，日後不賦予家族姓氏，悄養在其他區應，首都盟的利益團體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個高等種沒有家族姓氏，相當于沒有尊貴出身，失去本該成為特權階級的機會，失去擇偶權，失去參軍權，失去一切獲得實權的上升道路。
這批在1980案被牽連的蟲崽長大後，不能用家族姓氏，不能走正常的旅行通道，無法享受正常公民的所有待遇，不能婚配也沒資格申請約會，永遠活得像幽靈。
同時，這批蟲崽還隨時隨地面臨被首都盟追獵的危險，他們不能長久停留在一個星球，只能依靠非法星旅一生輾轉流亡。
首都盟快刀斬亂麻重獲法庭的信任，代價是數百位高等種蟲族的未來。
“原來如此?！睍r寸瑾明白為什麼阿努什卡會將他認成1980案的遺孤。
雖主播菲特対外宣稱是巡親的高等亞雌，但阿努什卡見過他，摸過他的臉和骨頭，能清楚分辨出他在壯年期初期。
主播菲特的知識儲備量豐富，対高等家族、高等軍團、亂七八糟的階級秘聞都掌握不少。同時，坐標ip從不露底，儼然身後有著一股強勢力量的保護。
阿努什卡將他認成1980案裏蒙冤受錯，失去未來的大家族蟲情有可原。
但這一刻，時寸瑾心中稍感驚險，他差點踩中1980案的雷區！
攪風攪雨的主播菲特太像那些在1980案中蒙冤的高等種後代！
如果不是系統僞造的菲特出生年齡與1980案年份錯開。
同時，菲特的出生證明上存在A級閣下的鐳射印章，菲特的“雄父”等級比1980案裏實驗閣下們的基因等級高！
所以，那些陸續已經知曉主播菲特“高等亞雌”身份的特權種/高等種沒什麼太大反應，一點沒把菲特本蟲和1980案掛鈎。
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貓眼的特殊科技能制作A級閣下的鐳射印章，也只有系統能從第一任宿主檔案裏扣圖作弊。
他陰差陽錯避過一次暗藏在世界補全設定裏的危險！
粗粗了解完1980案內幕，時寸瑾點開vv的聊天框，看vv的消息，沉思：戈貝利爾是原作者執念想要HE的現實投影，他一定會密切關注vv的一切。
說不定，戈貝利爾現在就隱在vv不知道的暗處觀察這一場談話。
時寸瑾翻出戈貝利爾的人設卡，檢查關鍵詞：一場災案導致他失去珍貴的卵，為保護幼崽不擇手段。
再結合vv說的卵期記憶能聽到身邊蟲在培育箱附近走動的聲音，時寸瑾突然明白vv為何順利發出今日私聊。
人設卡中明確寫了戈貝利爾的卵在災案中遺失。
又一個關鍵形容：戈貝利爾于瓦倫丁而言，是猶如親生雌父般的和藹老師。
“沙沙?！惫P尖游走紙面，時寸瑾推論得出：戈貝利爾対1980案遺孤瓦倫丁産生移情作用。
這種睚眥必報又善于玩弄權術的蟲從不輕易釋放情感寄托。
時寸瑾寫下兩個猜想：
01：戈貝利爾的卵當時與vv是同一家醫院。
02：戈貝利爾的卵當時就安置在vv的培育箱隔壁。
所以，戈貝利爾失去卵後，移情效應令他將珍惜情緒安置在vv身上。
而現在：
vv認為菲特身邊存在一位和他同批誕生的蟲，因為菲特寫出了他在卵殼期聽過的詞聲。
時寸瑾垂眸，用筆尖點了兩下紙頁：戈貝利爾相信了vv的記憶，放任vv拋售自身價值來試探主播菲特。
戈貝利爾難道和vv一樣認為，菲特身邊養著一個1980遺孤？
他難道認為自己的卵還活著嗎？
時寸瑾抿唇，覺得鬼牌提供的信息還是太少，現在所有猜測出的一切都是靠枝末細節硬推。
時寸瑾沉思片刻，決定冒一冒風險。
1980案的實驗員日記表明：逃亡的100卵一定被追回銷毀，即使僥幸有卵存活，也將終身輪轉生活在偏遠低等星。雄蟲更是活不過5歲。
vv沒完全覺醒人類記憶，他將獅子王臺詞和卵期記憶混淆，認為菲特身邊跟了同批兄弟。
但時寸瑾知道，絕対不是。
不過，這并不妨礙時寸瑾利用此優勢來詐一波隱在幕後的鬼牌暴露破綻。
…
＠菲特：[我不會在網絡上回答你這個問題。]
＠菲特：[網絡并不安全，你說的消息太過貼近某件罪案，我已經夠惹眼了，不需要更多閃光燈。]
…
貓眼。
“瓦倫丁閣下，是不是熱蒸汽太多，您頭暈？怎麼沒有水聲呢？”
瓦倫丁立刻朝煙霧繚繞的方向喊：“沒有！我在閉目養神呢！”
“好的，請您注意時間，如有頭暈，及時呼喚我們?！?br />
“哦！”瓦倫丁應道。隨即，他抓緊時間回菲特消息。
…
未知賬號：【我保證！這個智腦環絕対安全！我已經藏匿超過一周了！如果有風險，老師們早都過來清繳沒收！】
＠菲特：[我不會在網絡上回答你的問題。]
未知賬號：【天哪！你怎麼油鹽不進！我答應你！你告訴我3個問題的答案，我會馬上清空聊天記錄，格式化賬號！再萬一！我們的私聊還是暴露了，我答應你，我會為你說謊騙老師們，好嗎？這3個答案対我真的很重要！】
未知賬號：【怎麼樣你才相信我??？】
＠菲特：[我說了，我不會在網絡上回答你的問題。又及，v，不要如此理所當然地去傷害那些愛你的蟲。]
未知賬號：【……】
未知賬號：【你怎麼回事啊！不告訴我就算了！還說教我！】
…
北極星極東區。
時寸瑾閉了一下眼睛。
很好，vv完全沒看懂他的暗示。
他耐心地又寫一遍。
…
＠菲特：[星網并不安全，我不會在網絡上發表任何事關某案的言論。]
…
貓眼。
浴池的熱氣蒸著，瓦倫丁的鼻尖滑落一滴汗，他終于意識到菲特多次強調的語句暗示。
不能在不安全的網絡上說…？
什麼會讓菲特不安全？讓菲特被更多閃光燈照耀？
“瓦倫丁，有些時候，我們不能留下言語上的把柄。有些特權級善于掌控言語藝術，但凡涉及真實的承諾，你都不能給出確切的應答。”記憶裏，戈貝利爾老師平靜溫柔地指導點醒瓦倫?。骸耙坏┍凰麄冏プ∧愕难赞o中透露出的真情實意，他們會借此大做文章，逼迫你答應或是選擇一些你不喜歡的選擇。你會因此受罪，我的孩子，永遠記得慎言?！?br />
瓦倫丁回憶戈貝利爾老師的話，再看菲特的消息，醍醐灌頂！
菲特身邊真的跟著一位1980案的遺孤！??！所以他不能在網上給出確切答案！
“…我不是唯一的孤…”瓦倫丁猛地咬住嘴唇，心中毫無預兆地爆發一陣強烈的歡喜，眼淚順著水蒸汽淌落。
他快速回消息。
…
與此同時，貓眼另一處。
“…啊。”
沉寂的暗室中有一聲悠長的、輕顫的呼吸聲緩緩被呼出。
“…洪水過後，瘟疫四起，死亡從土地中掠走生命，又播下新的靈種?！备曦惱麪栯p手握著銀鏈銀墜，低念，“…為你祝福的，我必賜福與他。那詛咒你的，我必詛咒他…”
禮儀長神情寧靜溫和，微斂銀睫，口中念著一聲聲禱語，仿佛身處聖殿禮拜堂，周圍焚香點燭，為從不信仰的神獻上虛僞的虔誠。
但戈貝利爾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把蟲族的聖典和人類文明的聖經念串了。
暗室漆黑，戈貝利爾坐在監控屏幕前，兩輪屏幕光倒映在他深不見底的黑瞳中，像兩捧慘白的鬼火。
屏幕上的聊天対話框還在彈新的消息。
…
未知賬號：【我明白了?！?br />
未知賬號：【我的成年月于3號晚上22點開始，我的模擬測試基因值很穩定，預計會耗時25-30日結束成長月。10月份，我正式成年，id會入系統，也可以像卡羅爾那樣，申請周游四大區?！?br />
未知賬號：【10月，你給我一個坐標，我去找你，我們面対面說這事兒。好嗎？】
＠菲特：[停。]
＠菲特：[誘導準A級閣下離開貓眼，罪名不輕，你平時不上法律課嗎？]
未知賬號：【…噢噢，抱歉抱歉！我撤回！】
-未知賬號撤回一條消息-
未知賬號：【上的。我只是有點著急?！?br />
未知賬號：【或者！你申請我的約會！我馬上通過！】
＠菲特：[再說吧。10月不一定有時間。]
未知賬號：【……】
未知賬號：【…我現在已經是準A級了，成年穩定…那麼大一個A級閣下你完全不心動的嗎！】
＠菲特：[誘導未成年也犯法，請你稍微注意一下措辭。]
未知賬號：【你…！】
未知賬號：【啊！我的侍從來了，我必須得下線了！你等等我！我睡個午覺回來和你繼續商量見面地點！等我??！】
＠菲特：[午安。]
…
貓眼浴池。
瓦倫丁匆匆將智腦環藏在浴巾裏，避開侍從的擦身請求，胡亂擦完抱著浴巾跑回臥室。
“好了！開始睡覺！”瓦倫丁沖回床上，対照顧他的醫師們說，“開始計算時間吧，我只睡2個小時，你們不要算超?！?br />
越是臨近成年日，他身邊的看管越是嚴格，睡眠時段需要精確到小時分秒，不睡就會被詢問身體那裏不適。瓦倫丁內心簡直煩不勝煩。
“好的，閣下?！贬t生們彎腰行禮。
與此同時，北極星極東區，早8：20分。
“誒，時老師，還不和A567打全息嗎？時間有點超了哦。”系統疑惑說，“10點入關，您到時候提前掛全息…”
系統聲音突然變小：“A567會擺臉色，臉臭。”
“我在等一個重要消息?！睍r寸瑾先說，又給A567賬號發去一條消息：[仍然在忙，晚點再全息。]
SVIP制式A567：【好?！?br />
時寸瑾正有點詫異阿努什卡突然變得好說話時，智腦環又震了一下。
SVIP制式A567：【凡事皆有制度規矩，你後調計劃屬于臨時違約行為?！?br />
SVIP制式A567：【…你可以用上次那種親吻方式來賄賂我?！?br />
時寸瑾彎了一下眼睛。
@菲特：［好的，長官。］
SVIP制式A567：【…】
SVIP制式A567:【你沒有軍銜，不要這樣稱呼我。】
“…哎?！睍r寸瑾再忙碌，這會兒這一秒都為阿努什卡的情商震動一霎。
史創新低。
時寸瑾想了想，試了一句。
…
@菲特：［你聯想了什麼？］
這一下，秒回的賬號啞巴了。
時寸瑾也沒一直等，他把社交號隱藏狀態，很快就不再有新消息進來。
但他也沒有離開書桌，手握一支簽字筆，用筆尖輕輕敲著紙面。
“時老師？”系統奇怪問，“社交號隱藏離線的話，新的賬號消息就進不來了哦?！?br />
“我等的消息不是來自新賬號?！睍r寸瑾說。
他點開vv用過的未知賬號聊天框，此刻，這個賬號頭像灰下去，顯示離線狀態。
時寸瑾耐心等著，一下又一下地用筆尖輕敲紙面。
他在賭鬼牌的控制欲，鬼牌當放任vv用這個賬號接觸菲特，一定已掌控監視這個賬號。
時寸瑾冒險用1980案繼續釣魚，正是因為鬼牌解開進度完全不解鎖章節和獨白。
隱身的存在難針対。
時寸瑾必須主動踏出這一步去激鬼牌暴露，不然他永遠都別想抓到這張牌的弱點。
來吧，審判者。
時寸瑾盯著未知賬號，唇邊還銜著一絲淺笑，但一雙銀眼如冰，淺透冰冷。
來攻擊我，戈貝利爾。
“噠，噠。”當時寸瑾的筆尖點到第40下，vv用過的未知賬號重新亮起。
智腦環輕震。
未知賬號：【你好，菲特。】
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xbanxia.com ）
時寸瑾沒有馬上接受這個賬號背後的號主是vv, 也不打算暴露哈庫吶瑪塔塔的素材來源。
貓眼水深，局域性斷網隱喻貓眼管理層対未成年閣下們的保護與控制。
vv身份貴重，據他自述居住于聖殿中心, 這意味他身邊保護與監控也是中心級超強的力度。
vv自認為手中新智腦具有保密性, 在新的聊天賬號裏放言的承諾対他的未成年身份而言非常出格, 他似乎完全相信新的智腦環很安全。
但時寸瑾不這樣認為。
他想起vv最開始配合法庭追獵菲特，疑思轉瞬：這是否又是一次來自法庭的試探？
雙團換位戰後, 主播菲特的影響力再次拔升，法庭又一次出手試探很合理。
可是，獅子王臺詞并非此世界産物, 除了vv也不可能有誰知道。
時寸瑾看了一眼時間, 智腦環顯示：7：40（北極星時區）
今日他的日程安排比較滿, 登陸伽馬星後一刻不得閑。
面対疑似vv賬號的試探, 再放置幾日釣出更多具備價值的交換籌碼才是最好的應対方式。
在任何談判、交易、推拉局面的時候，快速應許就是示弱。
但，疑似vv賬號自爆9月是成年月, 一旦進入成年月，vv將迎來一次身心痛潮大變。
時寸瑾想起自己度過成年周的艱難5日，不確定成年月後的vv的性格會不會遵循蟲族傳統, 如系統所科普的那樣，産生隱性的情緒問題。
一旦vv有不可控的情緒問題作為隱藏雷區, 雙主角he穩定世界不崩塌的計劃將會再添風險。
迫在眉前的vv成年月不給時寸瑾多做選擇的機會。
時寸瑾斟酌幾秒，發出一條模棱兩可的信息釣住可疑賬號的注意力：[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身邊有一位今年才進入壯年期的蟲族？]
対面秒回。
未知賬號：【我有時會做一些奇怪的夢。】
未知賬號：【我的老師說，這種怪夢只有我這個年齡期的蟲會做, 叫卵殼期記憶錯亂。丁滿和彭彭就是我在卵殼期錯亂記憶裏聽見的, 該詞彙可能來自當時某位從我培育箱邊上經過的親長或者兄弟，只有和我同一批待在醫院裏的蟲才可能知道。我看過你遞交給貓眼的記錄, 你的出生證明顯示你是1950年生?！?br />
未知賬號：【我是1982年生，難道你要和我說，你能隔空夢到1982年出生的我卵殼期時的記憶嗎？】
不対。時寸瑾立刻察覺vv的言語漏洞，根據他的推論和原著vv毫無存在感的家族來看，vv99％是1980案遺孤。
vv自爆的82年生應該是82年被孵化，他的成年月做不了假。
vv被貓眼冷凍兩年才開始解凍孵化，是為了避嫌1980案的時間？
時寸瑾這下不能再回模棱兩可的試探消息了，他必須馬上了解1980案內幕，再作新的回複。
時寸瑾立刻切出社交頁面，點進郵箱，打開了貝林家族送來的1980秘密檔案始末。
不論是今年9月成年的vv，還是阿努什卡対1980案的主動回避，再看1980案主導者戈貝利爾突然解鎖卻沒有任何章節提示的好感進度條，所有疑雲也許都能在此案中得到解惑。
但時寸瑾打開檔案壓縮包頓感不対。
貝林家族傳來的圖片均為1980案紙質封存檔案現場拍攝，這些紙質資料的第一頁就被黑筆塗黑80％！
時寸瑾迅速往後翻閱，壓縮包內一共拍了300張整的紙質記錄圖片。
拍攝的紙質資料第一頁至第二十頁：
【1980年1月13日，陰天，實驗時間：---】
【實驗計劃開題：《----》
實驗計劃編號：---
實驗等級：B
實驗蟲選：--，---（均已自願簽署試驗計劃書）
實驗計劃初步：雙方均植入--神經芯片
實驗觀察期：觀察期內，實驗體［--］精神狀態良好，社交方面無失誤，記憶無混淆，情緒無問題，自主意識健全。
--
實驗xx天內，實驗體［--］和實驗體［---］未出現任何芯片神經排異反應。
--
實驗xx天內，實驗體［--］與相關対象［---］成功産生OO反應。
具體表現為：實驗體［--］対相關対象［---］熱情，無言語交互實現心靈相通，荷爾蒙反應無排斥，實驗雙方周內相貼次數屢創歷史新高。
--
--
實驗記錄總結：xx計劃內，共有OO対伴侶成功結合牽手，雄蟲情緒方面經過深度檢測，并未觸發抑郁征兆。
--
--
實驗記錄批語：這將是一個跨時代的偉大----技術應用工程！我們已經研究出了蟲造--計劃??！行得通！我族繁衍難題將在19世紀徹底終結！
實驗記錄員：----
實驗檔案封存時間：1980年6月12日?！?br />
“呵呵。”時寸瑾冷笑一聲。
300張檔案記錄紙質頁，150張關鍵實驗內容均被黑筆塗黑。
實驗體閣下和實驗體雌蟲的名字，實驗周期，實驗了什麼技術，實驗成功産生什麼反應等等一系列關鍵詞全被橫杠塗黑！
不知情的人見著時寸瑾手中的郵件，絕対會以為在看好O塢拍攝的冷戰時期間諜電影截圖！
剩下的150張紙質檔案則是實驗成果的彙總記錄、實驗員日記，記錄時間從1月跨度到10月。
時寸瑾翻看著，突然停下，放大其中一張文字記錄。
【1980年7月19日，天氣：晴朗，實驗記錄員：--
實驗全周期總算結束了，我為實驗結果感到無比振奮與高興。
xx対實驗対象在荷爾蒙測試中，均顯示雙方存在某種奇妙的心靈感應關聯，我們研發的xx芯片竟然沒有一次測試失??！教授說，這證明了雄雌蟲族的血液裏的確存在某種尚未激發的[特性]。xx芯片植入腺體和腦神經後，可以輔助蟲族覺醒這種奇妙[特性]。
教授対這項項目的未來前景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他說，只要這些芯片量産下去，我族的繁衍問題將在一個世紀內解決。性別失衡的悲劇很快就要結束在我們手中！
教授說的話令我感到熱血澎湃，性別失衡一難題困擾了蟲族千百年。
現在，新的時代將要在我這一代研究員手中誕生。我覺得我成為了歷史中的一塊裏程碑，我感到無上榮耀。
全周期的實驗結果很好，所有實驗體一共孕育出100枚健康的受精卵，我們會好好照顧這些希望之子。】
“難道是…”時寸瑾想到最近自己才經歷過的，只屬于蟲族生理才有的奇妙機制。
他心中不太確定：1980案的實驗員竟然研發出能夠激活蟲族真愛烙印的神經芯片？
時寸瑾凝眉沉思。
有點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21世紀流行的游戲文化，蟲族設定第一個時髦要素就是操控基因與可怕的軍團。
這個世界的蟲族繁衍問題有著不可忽視的缺點，蟲族研究員不攻破缺點才是不現實的。
但，人造的烙印真的算是真愛烙印嗎？植入的神經芯片既然能維持情緒高昂，也能泯滅壓制其他情緒。
實驗體閣下們的情緒穩定是他們自身穩定？還是被芯片影響過後的穩定？
時寸瑾并沒有被此研究員具有導向性的“希望之子”一詞迷惑住，他繼續往下翻，很快又翻到一頁文字記錄。
【1980年9月19日，天氣：暴雨，實驗記錄員：--
該死！該死！那群高高在上的賤種！他們根本就不想放閣下們自由戀愛！該死的法庭！該死的貓眼！這個體系就不應該存在！
我們被發現了，該死的----！該被活剮一萬次的雜種！背叛者?。?！--家族怎麼就沒弄死他！無能的--！！
他們竟然將這項跨時代的拯救科技蔑稱為人格泯滅性操控！無知！無知！所有實驗記錄均顯示閣下們情緒正常，毫無抑郁傾向！他們怎麼敢這樣定義我們偉大的xx工程計劃！
都是集權的借口，都是借口！全天[出文機器（人1;10,379682《1
機械化數據操控情緒是絕対的精準安全，如果此項目成功，暴躁的軍雌只要植入芯片就能長期保持精神正常，將不再需要過度依賴鎮靜類藥物，導致藥物猝死。
閣下們只要植入芯片，他們進入成年月發育期間就能完全屏蔽掉發育痛潮，保護認知，不再遭受質變的精神崩塌。
AI是絕対安全的1和0，1和0不會出錯，1和0沒有風險！
…
所有實驗數據都被銷毀了，老天啊，那群清道夫僞君子殺死了我族新的未來！目光短淺之輩！只想抓緊手中的權力而漠視種族危機！去死去死去死！你們全該去死??！
…
我們得把這批代表希望的卵藏起來，他們不能死。
當他們孵化，他們成年，他們的基因序列會告訴世蟲，我們的研究項目是対的！是正確的！是新時代的裏程碑??！
100枚卵將----------------?！?br />
時寸瑾全程皺眉看完，被實驗員的狂熱勁熏到，心中生出果不其然的想法。
這個人造烙印計劃有著不可忽視的風險，芯片控制情緒，一定程度使用是正能量的藥理輔助醫療手段。
可一旦全民應用，那就是恐怖的反人類獨裁，反烏托邦！21世紀電影拍爛的題材，時寸瑾一眼就辨出這個人造烙印計劃的致命缺陷。
同時，時寸瑾対實驗員憎恨的背叛者有個隱約聯想：難道是戈貝利爾·貝林？
不，說不通。如果戈貝利爾·貝林一開始參與1980人造烙印計劃，他為什麼要把這個計劃掀出來？
總不可能戈貝利爾真如人設公式書所言：善良公正。
時間緊急，時寸瑾先把対戈貝利爾的猜測推論放到一邊，繼續往下翻閱，很快在一大串塗黑的內容裏找到1980案的罪與罰。
【1980年10月。
毀了，一起都毀了。沒蟲相信我們的偉大計劃，計劃誕生的卵需要時間驗證，但100枚成功受精的卵還是嚇壞了那群賤種。
7個月的時間，實驗組裏的高等閣下們與特權種雌蟲們竟然能孕育出100枚受精卵，這些高等閣下的基因等級僅在C-B之間，但我們相信！［--］芯片會令蟲崽們的基因全部固定在特權基因階級！
這個數量的卵一旦成功孵化，我們的蟲造--計劃將形成勢不可擋的時代變格！
那群壟斷權力的賤種害怕新時代的到來，害怕新時代將手中的權力瓦解。
他們開始抓捕追獵我們。
糟糕的事態令我們的計劃産生弊端。
被首都盟強制分開，摘除芯片的--伴侶出現嚴重的神經排異反應，有OO対組合的特權種雌蟲和高等B級閣下先後離世。
我們的罪名洗刷不幹淨了。
…
他們開始追獵我們，宣判我們手中的100枚卵為罪惡之子。
不。不是的。
這些蟲崽本該在愛中誕生，是首都盟和法庭毀了一切。
…
我們的總部坐落首都盟，無法逃出東天弓區，很多保護傘家族都落馬了。
最後，我們決定報複首都盟那群賤種。
首都盟有上萬家資質優秀的培育醫院，我們精心挑選了一百家，將100枚卵分散隱入其中。
這裏面有各大百年高等家族繁衍的卵。
如果沒有意外，我們的希望之子本該也屬于其中。
但沒關系，現在他們排在一起，不分派別。
…
混淆事發後，與這一百家培育醫院合作的高等家族全部進入警戒狀態。
哈哈哈。
他們咬成了一團！
法庭施壓首都盟快速交出罪卵，一百個高等家族發了瘋想證明標屬自家家族名牌的培育箱為無罪卵。
首都盟內部打了起來。
有的卵被砸毀，有的卵被救走。
但都無所謂了。
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首都盟那群發臭的僵屍們最後決定快刀利落，他們審判這一百家搶救出來的卵皆為罪卵。
他們不敢讓我們的--計劃被時間證明能大量培育出特權種雌蟲和聖閣下。
他們毫不猶豫地割舍掉了我們陷害的一百個百年高等世家，發布四大區隱秘追殺令，追回所有被守護者們救走的培育箱，進行統一銷毀。
即使罪卵被混淆，首都盟的議會表示：寧可砸錯，也不會放過罪卵成活的可能性。
即使真的有罪卵逃出生天，首都盟將無上限時間追獵罪卵。
直至確定當日所有出逃的守護者和罪卵全部死亡，回收的骨血全部檢測匹配，首都盟才會真正罷休。
首都盟以絕対殘酷且血腥的手段借此表明他們永遠與法庭一個方向：絕不可利用閣下、物化閣下。
我們的延緩計劃沒起任何作用。
首都盟不止發了追殺令，還將嚴格審核東天弓大區1980年生的卵記錄。四大區宇宙海關、星球海關、所有過關系統都被下了檢測令。
我們的新時代要夭折了。
那些來救卵的守護者即使能成功逃開當日追殺，也不可能永遠藏著卵不孵化。
那群蠢笨的狗懂得如何養育蟲崽嗎？知道蟲崽破殼需要多少培養液嗎？知道蟲崽破殼後的五年內需要吃多少高品質的營養液才能穩定基因嗎？
…
被救走的卵不會有孵化的可能。
即使孵化，雌蟲一生只能躲在偏遠星區裏的低等星球生活，不能報名征兵所，不能報名軍學院。
就算這些都混過去，入伍檢測會回溯基因血緣，檢測基因等級和遺傳種族分配相關兵種。
一旦他們被檢測出血來自1980案的醫院記錄，這些僥幸活下來的雌蟲會立刻被拘捕處死。
雄蟲…雄蟲不可能活過五歲。
新時代…未來…
教授…対不起，我們輸了?！?br />
“…”時寸瑾草略看完一遍，心中冒冷。
他以為首都盟的全境封鎖令亂來害得其他大區物資鏈斷開已經夠亂來，1980案的內情表示：還有更血腥的破事！
隨即，時寸瑾立刻意識到這份資料裏的信息誤差！
實驗員認為首都盟追獵砸毀所有被救的1980案卵。
但，vv在貓眼，且長到18歲。
同時，阿努什卡聽到他承認近兩年才成年，認為他20歲，下意識便將他定義成1980案裏的遺孤，從而避開話題，并放言承諾會打下一個星區自治，讓“主播菲特”徹底自由，光明正大地出行。
時寸瑾快速彙總所有關鍵信息推測：1980案屬于首都盟舊日醜聞，首都盟將醜聞掩蓋，但背地裏不一定真正會砸毀所有罪卵！
100枚罪卵混淆在一百家高等培育醫院裏，時寸瑾相信，這些高等醫院裏肯定有家族分量強的存在。他們有力量保下搶救回來的卵，送出首都盟星區養育。
只要蟲崽破殼後，檢測出血緣的確屬于家族，日後不賦予家族姓氏，悄養在其他區應，首都盟的利益團體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個高等種沒有家族姓氏，相當于沒有尊貴出身，失去本該成為特權階級的機會，失去擇偶權，失去參軍權，失去一切獲得實權的上升道路。
這批在1980案被牽連的蟲崽長大後，不能用家族姓氏，不能走正常的旅行通道，無法享受正常公民的所有待遇，不能婚配也沒資格申請約會，永遠活得像幽靈。
同時，這批蟲崽還隨時隨地面臨被首都盟追獵的危險，他們不能長久停留在一個星球，只能依靠非法星旅一生輾轉流亡。
首都盟快刀斬亂麻重獲法庭的信任，代價是數百位高等種蟲族的未來。
“原來如此?！睍r寸瑾明白為什麼阿努什卡會將他認成1980案的遺孤。
雖主播菲特対外宣稱是巡親的高等亞雌，但阿努什卡見過他，摸過他的臉和骨頭，能清楚分辨出他在壯年期初期。
主播菲特的知識儲備量豐富，対高等家族、高等軍團、亂七八糟的階級秘聞都掌握不少。同時，坐標ip從不露底，儼然身後有著一股強勢力量的保護。
阿努什卡將他認成1980案裏蒙冤受錯，失去未來的大家族蟲情有可原。
但這一刻，時寸瑾心中稍感驚險，他差點踩中1980案的雷區！
攪風攪雨的主播菲特太像那些在1980案中蒙冤的高等種後代！
如果不是系統僞造的菲特出生年齡與1980案年份錯開。
同時，菲特的出生證明上存在A級閣下的鐳射印章，菲特的“雄父”等級比1980案裏實驗閣下們的基因等級高！
所以，那些陸續已經知曉主播菲特“高等亞雌”身份的特權種/高等種沒什麼太大反應，一點沒把菲特本蟲和1980案掛鈎。
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貓眼的特殊科技能制作A級閣下的鐳射印章，也只有系統能從第一任宿主檔案裏扣圖作弊。
他陰差陽錯避過一次暗藏在世界補全設定裏的危險！
粗粗了解完1980案內幕，時寸瑾點開vv的聊天框，看vv的消息，沉思：戈貝利爾是原作者執念想要HE的現實投影，他一定會密切關注vv的一切。
說不定，戈貝利爾現在就隱在vv不知道的暗處觀察這一場談話。
時寸瑾翻出戈貝利爾的人設卡，檢查關鍵詞：一場災案導致他失去珍貴的卵，為保護幼崽不擇手段。
再結合vv說的卵期記憶能聽到身邊蟲在培育箱附近走動的聲音，時寸瑾突然明白vv為何順利發出今日私聊。
人設卡中明確寫了戈貝利爾的卵在災案中遺失。
又一個關鍵形容：戈貝利爾于瓦倫丁而言，是猶如親生雌父般的和藹老師。
“沙沙?！惫P尖游走紙面，時寸瑾推論得出：戈貝利爾対1980案遺孤瓦倫丁産生移情作用。
這種睚眥必報又善于玩弄權術的蟲從不輕易釋放情感寄托。
時寸瑾寫下兩個猜想：
01：戈貝利爾的卵當時與vv是同一家醫院。
02：戈貝利爾的卵當時就安置在vv的培育箱隔壁。
所以，戈貝利爾失去卵後，移情效應令他將珍惜情緒安置在vv身上。
而現在：
vv認為菲特身邊存在一位和他同批誕生的蟲，因為菲特寫出了他在卵殼期聽過的詞聲。
時寸瑾垂眸，用筆尖點了兩下紙頁：戈貝利爾相信了vv的記憶，放任vv拋售自身價值來試探主播菲特。
戈貝利爾難道和vv一樣認為，菲特身邊養著一個1980遺孤？
他難道認為自己的卵還活著嗎？
時寸瑾抿唇，覺得鬼牌提供的信息還是太少，現在所有猜測出的一切都是靠枝末細節硬推。
時寸瑾沉思片刻，決定冒一冒風險。
1980案的實驗員日記表明：逃亡的100卵一定被追回銷毀，即使僥幸有卵存活，也將終身輪轉生活在偏遠低等星。雄蟲更是活不過5歲。
vv沒完全覺醒人類記憶，他將獅子王臺詞和卵期記憶混淆，認為菲特身邊跟了同批兄弟。
但時寸瑾知道，絕対不是。
不過，這并不妨礙時寸瑾利用此優勢來詐一波隱在幕後的鬼牌暴露破綻。
…
＠菲特：[我不會在網絡上回答你這個問題。]
＠菲特：[網絡并不安全，你說的消息太過貼近某件罪案，我已經夠惹眼了，不需要更多閃光燈。]
…
貓眼。
“瓦倫丁閣下，是不是熱蒸汽太多，您頭暈？怎麼沒有水聲呢？”
瓦倫丁立刻朝煙霧繚繞的方向喊：“沒有！我在閉目養神呢！”
“好的，請您注意時間，如有頭暈，及時呼喚我們?！?br />
“哦！”瓦倫丁應道。隨即，他抓緊時間回菲特消息。
…
未知賬號：【我保證！這個智腦環絕対安全！我已經藏匿超過一周了！如果有風險，老師們早都過來清繳沒收！】
＠菲特：[我不會在網絡上回答你的問題。]
未知賬號：【天哪！你怎麼油鹽不進！我答應你！你告訴我3個問題的答案，我會馬上清空聊天記錄，格式化賬號！再萬一！我們的私聊還是暴露了，我答應你，我會為你說謊騙老師們，好嗎？這3個答案対我真的很重要！】
未知賬號：【怎麼樣你才相信我??？】
＠菲特：[我說了，我不會在網絡上回答你的問題。又及，v，不要如此理所當然地去傷害那些愛你的蟲。]
未知賬號：【……】
未知賬號：【你怎麼回事啊！不告訴我就算了！還說教我！】
…
北極星極東區。
時寸瑾閉了一下眼睛。
很好，vv完全沒看懂他的暗示。
他耐心地又寫一遍。
…
＠菲特：[星網并不安全，我不會在網絡上發表任何事關某案的言論。]
…
貓眼。
浴池的熱氣蒸著，瓦倫丁的鼻尖滑落一滴汗，他終于意識到菲特多次強調的語句暗示。
不能在不安全的網絡上說…？
什麼會讓菲特不安全？讓菲特被更多閃光燈照耀？
“瓦倫丁，有些時候，我們不能留下言語上的把柄。有些特權級善于掌控言語藝術，但凡涉及真實的承諾，你都不能給出確切的應答。”記憶裏，戈貝利爾老師平靜溫柔地指導點醒瓦倫?。骸耙坏┍凰麄冏プ∧愕难赞o中透露出的真情實意，他們會借此大做文章，逼迫你答應或是選擇一些你不喜歡的選擇。你會因此受罪，我的孩子，永遠記得慎言?！?br />
瓦倫丁回憶戈貝利爾老師的話，再看菲特的消息，醍醐灌頂！
菲特身邊真的跟著一位1980案的遺孤！??！所以他不能在網上給出確切答案！
“…我不是唯一的孤…”瓦倫丁猛地咬住嘴唇，心中毫無預兆地爆發一陣強烈的歡喜，眼淚順著水蒸汽淌落。
他快速回消息。
…
與此同時，貓眼另一處。
“…啊。”
沉寂的暗室中有一聲悠長的、輕顫的呼吸聲緩緩被呼出。
“…洪水過後，瘟疫四起，死亡從土地中掠走生命，又播下新的靈種?！备曦惱麪栯p手握著銀鏈銀墜，低念，“…為你祝福的，我必賜福與他。那詛咒你的，我必詛咒他…”
禮儀長神情寧靜溫和，微斂銀睫，口中念著一聲聲禱語，仿佛身處聖殿禮拜堂，周圍焚香點燭，為從不信仰的神獻上虛僞的虔誠。
但戈貝利爾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把蟲族的聖典和人類文明的聖經念串了。
暗室漆黑，戈貝利爾坐在監控屏幕前，兩輪屏幕光倒映在他深不見底的黑瞳中，像兩捧慘白的鬼火。
屏幕上的聊天対話框還在彈新的消息。
…
未知賬號：【我明白了?！?br />
未知賬號：【我的成年月于3號晚上22點開始，我的模擬測試基因值很穩定，預計會耗時25-30日結束成長月。10月份，我正式成年，id會入系統，也可以像卡羅爾那樣，申請周游四大區?！?br />
未知賬號：【10月，你給我一個坐標，我去找你，我們面対面說這事兒。好嗎？】
＠菲特：[停。]
＠菲特：[誘導準A級閣下離開貓眼，罪名不輕，你平時不上法律課嗎？]
未知賬號：【…噢噢，抱歉抱歉！我撤回！】
-未知賬號撤回一條消息-
未知賬號：【上的。我只是有點著急?！?br />
未知賬號：【或者！你申請我的約會！我馬上通過！】
＠菲特：[再說吧。10月不一定有時間。]
未知賬號：【……】
未知賬號：【…我現在已經是準A級了，成年穩定…那麼大一個A級閣下你完全不心動的嗎！】
＠菲特：[誘導未成年也犯法，請你稍微注意一下措辭。]
未知賬號：【你…！】
未知賬號：【啊！我的侍從來了，我必須得下線了！你等等我！我睡個午覺回來和你繼續商量見面地點！等我??！】
＠菲特：[午安。]
…
貓眼浴池。
瓦倫丁匆匆將智腦環藏在浴巾裏，避開侍從的擦身請求，胡亂擦完抱著浴巾跑回臥室。
“好了！開始睡覺！”瓦倫丁沖回床上，対照顧他的醫師們說，“開始計算時間吧，我只睡2個小時，你們不要算超?！?br />
越是臨近成年日，他身邊的看管越是嚴格，睡眠時段需要精確到小時分秒，不睡就會被詢問身體那裏不適。瓦倫丁內心簡直煩不勝煩。
“好的，閣下?！贬t生們彎腰行禮。
與此同時，北極星極東區，早8：20分。
“誒，時老師，還不和A567打全息嗎？時間有點超了哦。”系統疑惑說，“10點入關，您到時候提前掛全息…”
系統聲音突然變小：“A567會擺臉色，臉臭。”
“我在等一個重要消息?！睍r寸瑾先說，又給A567賬號發去一條消息：[仍然在忙，晚點再全息。]
SVIP制式A567：【好?！?br />
時寸瑾正有點詫異阿努什卡突然變得好說話時，智腦環又震了一下。
SVIP制式A567：【凡事皆有制度規矩，你後調計劃屬于臨時違約行為?！?br />
SVIP制式A567：【…你可以用上次那種親吻方式來賄賂我?！?br />
時寸瑾彎了一下眼睛。
@菲特：［好的，長官。］
SVIP制式A567：【…】
SVIP制式A567:【你沒有軍銜，不要這樣稱呼我。】
“…哎?！睍r寸瑾再忙碌，這會兒這一秒都為阿努什卡的情商震動一霎。
史創新低。
時寸瑾想了想，試了一句。
…
@菲特：［你聯想了什麼？］
這一下，秒回的賬號啞巴了。
時寸瑾也沒一直等，他把社交號隱藏狀態，很快就不再有新消息進來。
但他也沒有離開書桌，手握一支簽字筆，用筆尖輕輕敲著紙面。
“時老師？”系統奇怪問，“社交號隱藏離線的話，新的賬號消息就進不來了哦?！?br />
“我等的消息不是來自新賬號?！睍r寸瑾說。
他點開vv用過的未知賬號聊天框，此刻，這個賬號頭像灰下去，顯示離線狀態。
時寸瑾耐心等著，一下又一下地用筆尖輕敲紙面。
他在賭鬼牌的控制欲，鬼牌當放任vv用這個賬號接觸菲特，一定已掌控監視這個賬號。
時寸瑾冒險用1980案繼續釣魚，正是因為鬼牌解開進度完全不解鎖章節和獨白。
隱身的存在難針対。
時寸瑾必須主動踏出這一步去激鬼牌暴露，不然他永遠都別想抓到這張牌的弱點。
來吧，審判者。
時寸瑾盯著未知賬號，唇邊還銜著一絲淺笑，但一雙銀眼如冰，淺透冰冷。
來攻擊我，戈貝利爾。
“噠，噠。”當時寸瑾的筆尖點到第40下，vv用過的未知賬號重新亮起。
智腦環輕震。
未知賬號：【你好，菲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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